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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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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田向和老黃告別時,聽見大雨發瘋般的下起的聲音。老黃拿來雨傘讓本田向路上用,他接過傘擔心起喝醉酒的和木到旅館沒,便往和木住的旅館趕去。快到和木住的旅館前,他發現大街上有一個人躺在雨中,走進發現是和木正看著他,顫抖著說著些什麽?

本田向跑近和木,說:“和木怎麽在這裏?是不是哪裏受傷呢?”

幻覺遮擋和木的實現,讓他看不清他面前的人是誰。他說:“若海,真的是你。”

服務員撐著雨傘出現,對本田向說:“對不起,本田先生,我本想去拿把雨傘遮雨,再把木村醫生拉近酒店的;可沒想一會兒的功夫,木村醫生就這樣子。”

“別說其他的,先幫我扶他進去。”本田向和服務員一同把和木扶回他的房間裏。

半昏迷狀態的和木躺在床上發抖,本田向交代服務員打點熱水來,自己則幫他換去濕透的衣服。本田向用被子把和木捂得嚴嚴實實,可和木還是冷的發抖。本田向說:“和木,你能起來喝點熱水嗎?”

和木嘴裏還在喊著若海的名字,沒給本田向回應。本田向只能摩擦起被子,盡量幫和木快速回溫。本田向看著和木的樣子,他突然明白世界上不管是哪裏發生過怎樣使人產生恨意的事,那一刻產生的恨不是說去彌補就能彌補上的,自己很幸運得到他人的換位思考的溫柔,和他們和平相處,無需再帶著太多的愧疚活下去,而和木和自己完全不一樣,不但沒有得到他想要的被原諒,更在他生命中加上狠狠的一刀,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,自己也說不清,而與和木相同的人只能隨著命運的安排走下去。

和木漸漸放松表情睡下,夢裏他回到曾在小時候住過的大城市裏。

天空剛下過雪,和木媽媽交代小和木不要出門,等她回來後,她會帶他出去看美麗的雪景。小和木答應了。小和木坐在窗前等待媽媽回來,他忽然發現今天的雪有些不一樣;白雪發著點點星光,美極了,他驚奇的叫起:“是粉雪。”

小和木迫不急待想要出去玩,他跑到俊成待得房間,想要他帶著自己出去玩耍,可他卻見到俊成還躺在床上,像是睡著又像已醒來。小和木不好叫他,便自己穿好外套跑出家門,跑向空地找同伴玩耍;邊跑,他邊想今天下的粉雪,以這個為理由找同伴一起玩,他們一定會同意的。小和木的小夥伴們已好久不和他玩了。

空地上的小孩子們見小和木出現,瞬間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不一樣;有一個小孩找自己的媽媽,指著小和木說了些什麽,其中一個家長對小和木吼道:“我說和木,難道下一次粉雪,你可不可以到其他地方玩去,不要打擾我家小孩子在這裏和他好朋友們堆雪人。”

小和木委屈的說:“我也想堆雪人,我也想和大家一起玩。”

小孩的媽媽不耐煩的說:“什麽?你說什麽我聽不見。”

小和木加大音量:“我說我也想...”

大人更加不耐煩,打斷小和木的話,說:“快走,不要到這裏來,見了就討厭。”

小和木看著大家都用鄙視眼神看著他,他害怕的退後幾步後便轉身要回家。路上,和木低頭看著地上的粉雪發出美麗的星光,他抓起一把雪,安慰自己:“媽媽回來後,和媽媽一起堆雪人,一切都沒有事的。”

一團雪球重重的砸中小和木的腦袋。小和木擡頭看是誰的惡作劇,會不會是有人想要邀請他一同玩耍的信號。一群比小和木大一些小孩子們站在和木身旁,其中最壯的孩子說:“哈哈哈!呆子,被雪打到都沒有反應,真的是呆子啊。”他身旁的孩子們也一同嘲笑小和木。

小和木隱約感覺不妙,要逃離,可卻先被最壯的孩子拉住他的後衣領,阻止他的最後自救的機會。孩子們把小和木圍在中間,小和木知道自己大禍臨頭,掙紮著想要甩掉最壯的孩子控制:“放開我,你們想要怎樣?”

最壯的孩子說:“我們有些無聊,想找你玩唄。”

小和木說:“我不想和你們玩。”

最壯的孩子說:“沒有你選擇的權利。”

和木媽媽回到家中找了一遍沒有找到小和木,來到俊成休息的房間,見他還躺著,便沒有多問;來到玄關,發現小和木的鞋子已不在櫃子中,知道了他跑出玩,立即穿上鞋子出門找他。

和木媽媽打開門,小和木額頭留著血站在門前不動,她不敢相信自己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,她跪下對和木說:“和木,痛嗎?”

小和木讀出媽媽眼裏的自責,說:“我答應過媽媽,等媽媽回來後再出去玩的。是我不聽媽媽的話,才這樣的。”

和木媽媽抱緊小和木:“不是和木的錯,是媽媽沒有早點回來。告訴媽媽發生什麽事呢?”

“我自己摔倒的。”

“說實話。”

“我...”小和木大聲哭泣起,說出了自己被一群小孩子們圍起來打的經過。

和木媽媽忍住心痛為小和木包紮好傷口,叫醒假睡的俊成,交待他看好小和木便離開。俊成見到受傷的小和木,震驚不已,小和木對俊成再次說出他的經歷;俊成猜到妻子是找小孩子們的家長理論去了,沖出房間,穿好鞋子,在即將要拉開大門的那一秒,他停下動作,他沒有勇氣出門,他怕外面的一切。

俊成坐在玄關,焦急的想辦法要怎麽讓妻子回來;小和木站在他身後看著這一切。和木媽媽回來,他們見到的是頭發淩亂的她,俊成明白和木媽媽也一定被他們打了。深夜裏,俊成坐在客廳還未睡,小和木擔心他,躲在走廊看著他。

“想知道我再想什麽嗎?”小和木聽見有人在他身後說話,轉身發現是白發爬上頭的俊成。和木轉頭回望客廳裏俊成;客廳已不是他在城裏居住的客廳,而是鄉下爺爺家的客廳,和木的爺爺坐在客廳中,顯得很傷感;和木也不是3歲的他,是長大成人後的他。

俊成看著坐著客廳中的自己的父親,問和木:“還記得當時你聽見了什麽?”

和木點頭:“記得,爺爺說:回來就好,你以後就算再次離開我的身邊也要記住,長大成人的你有了自己的家庭、成為別人避風港,但請也別忘了父母為你組建起來的避風港是永遠不會消失的;累了、怕了就回來。”

俊成說:“對不起,我沒有成為你的避風港。”

和木說:“不是的,父親教會我很多東西。日子雖然過得苦,可父親依舊告訴我要走正道,我很感謝你教會我這些。”

俊成摸著和木的臉:“你看上去好像不開心。”

“我...”

“是在想若海的事嗎?”

和木點頭:“若海離開家鄉,我想知道她有沒有找到適合重新生活的地方,她過得怎麽樣?她在哪?”

俊成指著和木左邊,說:“她不是在那裏嗎?”

和木見自己左邊有一扇窗戶亮起,走進見若海坐在內,她說:“和木,你在哪?為什麽不來找我?”

“我在這。”和木在窗外到處尋門進去,除了窗戶其餘的一切都是黑的。

窗戶的亮光突然消失,而若海的聲音還在問:“和木在哪?為什麽不來找她?”

“我在這。你聽見了嗎?”和木漫無目的尋找著,他再也找不到剛才的那一扇窗戶,喊:“父親,你還在嗎?快告訴我,若海在哪?”

沒有人回答和木的問題,像是把和木獨自留下後離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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